一夜无事。
第二日清晨。
和自家萝莉一起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之后，冥华打开了电视——从系统那里要来了她拿自己的积分买来的联网权限，现在当网络电视来使——简单给小月讲了讲遥控器的用法，她自己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用手指揉着眉间。
昨晚她走得潇洒，却是忘记了告诉那算命郎中自宅的地址。就好像快递没有写明收件人一样，这下拜托他寻找的地图估计也是没了着落。
倒不是在意那一百两银子。冥华只是觉得，大概那个散仙是个有趣的人。能够稍稍接触一下，又拿到一些需要的情报，这笔买卖应该是相当不亏的。这一下因为她的粗心疏忽而告吹，的确有些可惜。
不过，木已成舟，怎么惋惜都没作用。叹了口气，冥华转头看向好奇地摆弄着电视遥控器的小萝莉。
“小月。”
“？”
听到冥华的呼唤，小萝莉下意识地转头向她看去。
“嗯……待会儿我带你出去逛一逛好吗？”
“哎？”
微微一愣，小萝莉顿了半响，这才慢慢地点了点头。
反应并不算积极，不过倒也在冥华的意料之中。毕竟之前她也带着小萝莉简单地逛了一下这座城市。只是作为一个娱乐至死时代过来的现代妖，这古代的城市再繁华，到了她眼里也就那么回事。至于娱乐场所之类的东西就更不用提了，没有游戏厅没有网吧也没有超市，总不能带着小丫头逛窑子去不是？结果最后晃来晃去老半天，也不过是买了一堆小吃和几件衣服而已。
在小月的心里，逛街大概并不算什么愉快的体验吧。
只不过这一次和之前漫无目的的闲逛不一样，她是想要在不动用神识的基础上同步一下地图的。大妖怪的属性面板虽然变态，但那一堆杂七杂八的加护里可也没有“走过的地方都会画成小地图”这种方便的技能，自然也就不能只走马观花。打听，问路，还有和邻居的关系，都是要考虑到的地方……她平常大概多半都宅在家里，出门也不会多走“平常”路，倒不是很在意邻居怎么样怎么样，但小月最好还是要和这附近的小鬼们接触一下的。虽然冥华更喜欢清静一些的人际关系，不过小孩子的话，还是不要太孤僻比较好。
心里这么想着，冥华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随后站起身来。光芒一闪，身上的洋装便被古典的中国风衣裙所取代。
这时候，小月也放下了手中的遥控器站到了冥华身边。她倒是一直穿着符合这个时代的衣物，没什么更换的必要。
“可以了吧？不需要上厕所什么的？”
抬手给自己二人上了一层幻术，遮盖住异常的头发和眼睛，从外表看来除了漂亮没有别的异常的冥华摸了摸同样除了可爱没有别的异常的小萝莉的脑袋，轻声问道。
“嗯。”
和往常一样，小萝莉轻轻点了点头。
但随后，小萝莉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沉默下去，而是犹犹豫豫地昂起了脑袋。
沉默了片刻之后，她给了冥华一个有些放不开的笑容。
“……”
微微一愣，冥华眨巴眨巴眼睛，呆呆看着小萝莉。直到她微红着脸别开脑袋，大妖怪才反应过来。
“……走吧。”
嘴角勾起一如既往的温和弧度，冥华牵起小萝莉的手，转身向玄关走去。
【第一视角萝莉控纪念照片 三百奖励点】
成交。
推开屋门，声浪汹涌而来。
虽然并没有刻意去追求隔音的功效，但墙壁终究还是挡下了一些分贝的噪音。所以直到开了屋门冥华才发觉到，即使是在清晨，这条街道也还是如此的喧闹。
选址的时候并没有太过在意，不过现在看来，这条街应该是商业街之类的地方。冥华能够听到听到肉铺里屠夫截断骨头的声音，也能够听到茶楼里餐碟碰撞的声音。甚至在某个方向，她还听到了诸如“大爷，下次再来玩呀~”之类的声音……这谁啊一大早就玩得这么嗨……
满脸黑线地将自己的听觉再限制了一层，冥华拉着小月走出了屋外的围墙。
两人踏出围墙门外，近处的声音便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一般瞬间哑火。
人的行为是具有一定的传染性的。当冥华家正对面的酒馆老板瞪大了牛眼盯着前方并顺便摔碎了手里抓着的一坛陈酒之后，一波波的人便相继随着近处其他人的动作向那个方向看去，并立刻被这光景震惊。
你不能指望在这个基本可以说没有化妆品更没有网络美颜和PS的时代普通人家接触到的女孩能美到什么地步。
不过冥华倒是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这种待遇。怀抱着淡淡的愉悦感和察觉到这一点后产生的自我厌恶，她环视了一下四周，随即拉着小月慢悠悠地向外走去。
邻居们都是店家的话，还是等晚上快要宵禁没什么客人的时候再去拜访吧。现在，先去打听打听私塾的消息好了。
等两人渐渐远去，这附近交谈的声音才渐渐大了起来。不过这一次，大多数的谈话中心都和原来不一样了。
“哎，小二。”
“啊？哦，哦，客官，您还要点什么？”
“不是，不是……”
衣着整洁的青年有些窘迫地搓弄着手里的筷子，整理了一下语言之后才再次向小二问道。
“我就想问问，刚刚那位……小姐，究竟是什么人啊？”
“呃……这，客官，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
这小二也是个年轻人，一听聊到美人便起了兴趣，放下手中茶壶靠在桌边就和青年聊了起来。
“好像是突然出现的一样。那楼昨天还有人在装修，结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都没影儿了。然后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立起了围墙，不知道什么时候点起了灯，神神秘秘的。今早儿啊，大伙虽然不说，但估计都注意着那边呢。没想到啊……”
小二摇了摇头，回味似的眯着眼睛，喃喃说道：
“俺以后讨婆娘，要是能有那姑娘一成色相也足够了啊。”
青年没有接话，只是又打量起那栋房屋。只是越看越觉得这造型有些奇怪，便又问道：
“小哥，我见那楼模样，不像是普通居所啊。”
“嗨，这您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店小二的笑容变得有些猥琐。
“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前些日子那翠微居的事儿？”
“翠微……”
青年无意识地重复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勉强正经了起来。
“你是说……”
“看来您也是听过消息的，我就直说了。翠微居那案子过后，后台老鸨什么的死的死入狱的入狱，四大花魁也就剩下了那一位。听说啊，那楼，就是那风花雪月里最后一位花魁散尽了积蓄，建起来安顿那些姑娘们的，说是刺绣坊还是什么的地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建到一半就没了后文……哎？难道刚刚那位姑娘，就是传说中的……”
“不是不是。那雪花魁，当初夜市的时候我远远望过一眼，不是刚刚那位姑娘。而且……大概还比不上她。”
说道这里，青年略有些感叹。
“倘若那位姑娘当年出现在台上，也就不会有后来所谓不相上下的四大花魁了。不过现在也是只剩下一位了啊。唉，岁月不饶人啊……”
“乖乖，比那四位还美？那可真是——”
“李——四——”
没等小二说完，一个宛若恶鬼般的声音便打断了他的话。浑身一颤，他满头冷汗地转过身去。
“老，老板……”
“哼！还不快去干活！”
“是、是！”
意外的没有挨上一巴掌，小二如获大赦地提起茶壶灰溜溜地跑开了。看了眼站在桌边的那位身材魁梧的餐馆老板，青年咽了下口水，把剩下的煎饺一股脑塞进嘴里，随后也有些慌乱地付钱走出了餐馆。
“……唉。”
沉默地看着青年离开，餐馆老板在原地站了片刻，这才缓缓叹了口气，拿起搭在肩上的抹布开始收拾起餐桌来。
“真是的，俩傻小子……那种女人，天晓得有多大来头，是我们这帮小老百姓能随便嚼舌头的吗。还拿她和青楼的人比，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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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的谈论，限制了自己听力的冥华是听不见了。此时，她正顺着街道上几位热心大妈的指引，一路寻找着某个私塾的所在。
原本她还是很好奇的。你说在这个孔子老子都还不知道在哪的年代，私塾这种玩意能教些啥？保健体育还是修仙常识？
结果一问，说教的是些上仙发下来的东西。也不要背，也没人考试，就纯是讲些“苟孝悌”“苟富贵”之类的道理，教小孩子做人。当然，也不仅仅是这样。这种思想品德课算是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属于必修课。其实只要是个大人，拿着教科书，会点教学的技巧，这种课都能讲得头头是道。所以除此以外，大多数私塾私塾也会再教一些别的东西。常见的就有书法、武术、建筑、绘画、乐器等好几种，其他杂七杂八的更是数不过来。也算是一派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模样。
这……好像就是把师徒传承制度改成了班级教学制度吧。
结合了一下询问到的情报，冥华得出了这个结论。
开班授课，一是赚取钱财，二来也是挑选弟子。像教武术的，大班就锻炼体魄，教点烂大街的技巧。见到又好苗子就收入师门，做个传统意义上的徒弟，又变成师徒相传、这种改革没有触及到那些“功夫宁可失传也不外传”的老顽固们的底线，又让普通家庭的孩子可以接触到更多的知识，在这个时代的确是相当先进且相当明智的做法。
一切异变，都来自于所谓的上仙。可那上仙是哪路神仙呢？是穿越者吗？还是说，仙神们的文明发展早就到了那种境界了呢？
心怀疑惑，冥华拉着小月，走进了一家私塾的大门。
嵩阳书塾。在几乎所有冥华询问到的人口中，这一家私塾都是评价最好的那一个。每一个人都会为它竖起大拇指，而且点赞的地方几乎都在同一点上——那位老师。
有人说，这家的老师相当有学问，可以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以教文，亦可习武。有人说，这家的老师为人极好，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孩子交给他完全不需要担心。有人说，这家的老师因材施教，看人极准，让他教绝不会浪费了孩子的天赋。无论如何，这位先生在教育这一方面被描述得像是神明一样，听得冥华一愣一愣的。
只有一点，那位老师做的让其他人有所不满。
因为嵩阳书塾并不大，能够接受的孩子也是有限的，这一点大家都理解。可明明书塾里还有空余的位置，把孩子送去的时候，那位先生却也只会微笑着推荐给你其他私塾的地址，让人带着孩子去那里学习。虽然最后都会觉得被推荐的那个地方挺适合自家小鬼的啦，但这种孩子被人嫌弃了的感觉却总是挥之不去，惹得一些人心中不忿。
以前倒也有散发谣言的，说那嵩阳书塾教学水平其实都是吹出来的，都是花架子。证据就是那位老师“不敢”收新学生。只是随着老生从书塾毕业开始大展才华，这种诋毁也就不攻自破了。
听了好多八卦——据说嵩阳的老师很帅的样子——冥华几乎是被强迫着对这一家私塾起了兴趣。所以一问清楚了地点，冥华就带着小月赶了过来。
书塾位于下城区。这里几乎看不到小楼，大多都是一层的平房。并且和中上城区那种清晰的区域划分不同，这片区域里民宅与商铺、作坊完全就是混杂着的。虽然秩序井井有条，但总归让人感到有些杂乱。
而嵩阳书塾，便是这嘈杂之中的一片净土。
在跨过门槛的那一瞬间，冥华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穿越了一层薄薄的结界。随之而来的便是在这朝歌城内极少见的安静——
隔音结界。
即使在知识和见识方面可能还不如一个普通的科班出身的修仙者。但如果亲身经历了那种瞬时转变的话，任谁都能够意识到这一点吧。
还真是位不简单的老师呢……
看着庭院内那个被孩子们包围起来的身影，冥华微微眯起双眼。
与此同时，那位老师也安抚好了兴奋的孩子们。在将他们都劝回教室之后，他转过身来。
那是一位相当漂亮的美人。虽然对于一个男性来说，这种评价显得有些微妙，但冥华也只能给出这种答案。
精致得宛若少女的脸庞，银灰色的及腰长发，并不算高且纤细苗条的身材。如果不是那微微凸起的喉结以及之前的情报接触，冥华绝对会把眼前的这个人当做一个平胸的美少女。
“早上好，您是带孩子来入学的吗？”
啊，声音也很少女啊……这个人难道还没有发育吗？未成年吗？
“是的。”
点了点头，冥华稍稍让开一个身位，让进入这里之后就躲在她身后的小月进入他的视线。
坊间传闻，只要盯着孩子看上一个眨眼，这位嵩阳老师就会决定好是让孩子入学还是推荐到其他私塾去。甚至连带着去到哪个私塾，他都会在这一个眨眼的功夫里想好，并且说得上是百发百中。
只是……这一次，他似乎没能展现出那种特异功能样的能力。
从轻松写意到满脸凝重，嵩阳老师已经盯着小月看了十多秒了。然而越是看着，他眼中的疑惑就越多。直到最后，他轻轻叹了口气。
“您的意志。”
态度从谦敬变成了恭敬，嵩阳老师向冥华微微行礼，声音温和。
“您希望您的孩子学习哪方面的知识呢？”
“……”
瞥了一眼他挂在腰间的朴素长剑，冥华摸了摸下巴，用眼神询问着小月。
读懂了冥华的意思，小萝莉轻轻点了点头。
随便我吗……是啊，她对这种东西还没什么概念吧。
“嗯……嵩阳先生，你觉得她应该学习些什么呢？”
“小子不敢在上……前辈面前妄称先生。”
躬身一礼，嵩阳的声音温和，却带着某种坚定的自信。
“依小子看，这个女孩最适合学习的……当为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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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中秋节家庭聚会聚餐什么的，耽误了。
于是今天补回来。算是三更吧……嗯，差一点点不要在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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